TIME:2017-09-28
由E. H. 威爾遜著,包志毅教授主譯,陳俊愉院士譯審的《中國乃世界花園之母》已于2017年9月21日在紀念陳俊愉先生誕辰100周年的學術報告會上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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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遜的故事
中國乃世界花園之母,真是當之無愧,在那些使我們花園深深收益的國家里,中國雄踞榜首。 ——E.H.威爾遜 (右一 E.H.威爾遜) 從早春綻放的連翹、玉蘭,到夏季的芍藥、薔薇和牡丹,再到秋季的菊花,這些中國貢獻的園林資源歷歷在目。 可以肯定地說,在美國和歐洲各國的花園中,那些最為美麗的喬木、灌木、草本及藤本植物,沒有一處看不到來自中國的代表性植物。 沒有哪個國家能像中國那樣能長久地受到全世界的關注,也沒有哪個國家能像中國那樣保有長久無中斷的悠久歷史。中國人什么時候出現、什么時候開始定居在那片稱為“中國”的土地上,屬于學術范疇,但中國人已經在那里生活了4000年卻是個公認的事實。 在美洲大陸發現之前,歐洲還處于一片荒蠻之時,中國已成為文明古國。 中國與印度的財富傳說引起了歐洲的貿易欲望,希望分享他們的財富。這正是葡萄牙航海家亨利親王(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于1418年始創航海大時代的原動力,哥倫布的偉大發現便是其主要成果之一。 1516年,葡萄牙人通過海路抵達中國,之后他們幾經輾轉將柑橘帶回葡萄牙。據我所知,這是第一種被帶回歐洲的外來植物,但很快其他種類也接踵而至。英國和荷蘭各自的東印度公司分別成立于1600年和1602年,隨后中國本土那些美麗和有用植物的貿易便正式展開了。通過各種方法,一些我們非常熟悉的植 物開始正式引入歐洲。 在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一些專業的植物采集家被源源不斷派往中國。 在這些人中,羅伯特·福瓊(Robert Fortune)將植物采集做到了巔峰。這位最成功的植物采集家運回了190種觀賞植物,其中有很多是今天我們的花園中最重要和最常見的種類。福瓊搜集的所有植物,幾乎都出自庭園。自此之后,幾乎再也沒有人在中國花園中發現新的植物種類了,這似乎表明福瓊及其先行者的發現幾乎已囊括了這一領域內的所有新資源。 1870年,查爾斯·馬里斯(Charles Maries)受雇于英國維徹公司(Veitch),他沿長江而上到達宜昌,在那兒采集到鄂報春(Primula obconica )。當他覺察到當地的中國人有些敵意且鄉間沒有什么吸引力時,便轉身回到上海。途中,他在江西廬山牯嶺采集到檵木(Loropetalum chinense )種子和它的同科近緣植物金縷梅(Hamamelis mollis )的種子——在所有同屬植物中,金縷梅最為雅致。 早在1869年,佩里·阿曼德·戴維(Pere Armand David)進入四川西部的森林,采集了很多異乎尋常的植物,并將標本寄回巴黎植物標本館。1882年,佩里·J. M. 德拉維(Pere J. M. Delavay)開始采集云南西部的植物,一直持續到1895年。 從1885年至1889年,A.亨利(A. Henry)著手研究湖北西部的植物。自1890年至1907年,珀爾·P·法格斯(Pere P.Farges)在四川東北部開展植物采集工作。 1899年威爾遜首次來到中國,直到1911年才離開這片土地。在1905年之前,為英國一家著名苗圃維徹公司工作,只可惜這個公司現已不存在了。1906年至1911年,威爾遜為哈佛大學阿諾德樹木園工作。他在中國進行植物采集的成果是讓1000多種新植物如今在歐美花園中扎根。 威爾遜的中國之行是幸運的。中國人待他既彬彬有禮,又很和善。在中國內陸時,正值義和團起義和日俄戰爭期間。在反洋動亂之前或之后訪問各處,但卻從未受過任何粗野對待。在他的采集工作開始前,雇用并訓練了一些中國農民。在全部旅程中,忠心地為他服務。作為植物采集工作的前奏,他去云南西南部的思茅拜訪了奧古斯丁·亨利先生(Augustine Henry),給予了他很多忠告,對他接下來的工作有很大幫助。 在《中國乃世界花園之母》中,將會記述一些他在這個花卉王國游歷11年的經歷和觀察到的現象。威爾遜盡可能全面地描述了中國西部的植被和風景,以及居住在川藏(Chino-Thibetan)交會地區鮮為人知的少數民族部落的風俗習慣。 譯者自述 大約在2005年底至2006年初,我還在浙江大學工作的時候,恩師陳俊愉先生囑我一起組織翻譯此書,認為本書中文譯本具有重要價值和現實意義。 因為在2001至2004年,我和我的學生們翻譯出版了大部頭的《世界園林喬灌木》(Trees and Shrub )一書,我是主譯,陳俊愉先生是譯審,所以先生認為由我來主持翻譯此書是合適的。于是我組織了當時浙江大學在讀博士生陳波同志和碩士生章銀柯同志等,陳俊愉先生組織了中國科學院昆明植物園的謝立山、袁惠坤同志和北京林業大學的代樹剛同志開展初稿翻譯工作。 大約在2006年底至2007年上半年,我們完成了初稿,并由我和陳俊愉先生共同進行初步修改和完善。我于2010年8月16日將全部翻譯稿交給陳俊愉先生,當時,陳先生已經93歲高齡,但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雖然抽時間做了部分譯稿的修改審核工作,但大部分沒能完成修改,當時陳先生計劃先集中力量完成菊花起源專著,再開展本書譯稿的修改和審核。 不幸的是,恩師于2012年6月8日在北京仙逝,大部分譯稿未及修改和審核,翻譯工作又停了下來。為了完成陳俊愉先生的囑托,2012年9月師母楊乃琴先生找到了全部譯稿,由我繼續完成翻譯稿的修改和統稿工作,又重新聯系出版社。此時我已經到浙江農林大學風景園林與建筑學院、旅游與健康學院工作,作為學院院長,行政事務和教學科研工作繁重,加上本人視力問題,翻譯工作進展緩慢,翻譯難度也確實比較大,特別是書中許多中國西部地名的翻譯。 好在后來有了印開蒲先生的《百年追尋——見證中國西部環境變遷》(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10年2月)一書做參考,我核對了地名,解決了大部分地名問題。讓我驚喜的是,好友安友豐先生居然在網上舊書市場給我買到了幾乎全新的英文原著。2014年底,中國青年出版社編輯力邀我將該書翻譯出版。而后我們又通過北京植物園工作的師姐郭翎教授引薦,向哈佛大學圖書館提出請求,希望提供威爾遜當年拍攝的照片檔案以提高譯本質量,圖書館館長麗莎女士(Lisa Pearson)欣然應允,無償提供了所有相關照片。 2015年3月,華南植物園胡啟明先生翻譯的譯本《中國——園林之母》(廣東科技出版社)出版,此時我們的翻譯工作還在進行中,這對我打擊很大,我一度想放棄這個譯本。在各位朋友、師長的鼓勵下,也是作為對恩師陳俊愉先生的紀念,我還是繼續開展翻譯工作,并請主要初稿翻譯者陳波副教授和章銀柯高級工程師協助參與修改部分章節。經過一段時間的艱苦努力,終于于2016年11月28日定稿。最后的修改過程中,我認真學習了胡啟明先生的譯本,獲益匪淺。 關于本書譯名,曾有“中國,世界園林之母”、“中國——園林之母”等譯法,經認真考慮,認為還是采用“中國乃世界花園之母”的譯法,這也是陳俊愉先生的意見。回顧此書的翻譯過程,前后竟超過10年,不禁讓人感慨萬千! 關于此書的說明 威爾遜一生中曾多次造訪中國,考察了中國西部地區的植被、風土人情等,并將原產中國的1000多種植物引種到西方,其卓越的貢獻在當時的西方社會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威爾遜將這些難得的經歷匯集成書,在第二版時,他有感而發,將書名改為China,Mother of Gardens,本書即為該版之中譯本。 但遺憾的是,國內很多人對“中國乃世界花園之母”這個觀點耳熟卻未必能詳,甚至并不知道還有威爾遜的這本書。好在有卓見者早于十幾年前便開始著手將這部著作推薦給中國讀者了。中國著名園林教育家和園林植物專家陳俊愉先生、其高徒包志毅教授以及一批專家學者便是此項工作的積極倡導者。 然而這項工作的進展并不順利,期間陳俊愉先生的過世,其他版本的先行出版等很多不利因素導致翻譯工作幾度停頓、擱置。中國青年出版社在獲知此項工作情況后,決定全力支持該書的出版,與包志毅教授幾次討論,將文本做了精細整理。后來想到威爾遜當年為美國哈佛大學阿諾德樹木園引種木本植物和花卉,因此哈佛大學圖書館應該會有材料或線索。經包教授引薦,出版方與哈佛大學圖書館館長取得了聯系。令人驚喜的是,在搜集圖片的過程中,不僅找到了原書中的照片,還發現了其他一些威爾遜在中國西部拍攝的,但未收錄到書中的照片。這些——300多幅意義非凡的照片,在今天看來真是彌足珍貴。讀者從中不僅能發現威爾遜當年整理植物時留下的足跡,還能體會他所用的一些方法,欣賞到當年中國西部的旖旎風光,甚至可以看到當年中國西部住民的原始風貌。 因此,讀者將會在這個版本中看到全部300余幅老照片,書中根據圖注,將原書中沒有但文中有所提及的照片統一插在了相關章節后,而全文中都未提及的照片統一放在了書后。 最后,由于本書是以游記形式記錄了威爾遜在我國西部考察、采集植物的過程,書中、照片中所提及的許多植物與地域至今仍能找到,所以希望廣大讀者有機會可以重走“威爾遜之路”,即可感受“世界花園之母”豐富的國土資源,亦可領略祖國之大美山河。